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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
暗夜恩情錄 by 葛朗臺

2018-8-3 06:01

第十八章
  顫抖的右手伸進懷中,艱難的掏出鑰匙。我從來都不知道,小小的壹把鎖匙,居然可以重若千鈞。
  該怎麽對她說呢?
  “賤貨,老子終於玩膩了妳……”“什麽武林四絕色,開苞之後和其他的女人也沒什麽不同嘛,枉我下那麽大的工夫來欺騙妳的感情……”“躺在我身下象條死魚,連叫春都不會,真讓老子倒盡了胃口……”“哭吧,叫吧,要不幹脆絕食死了算了,我或許還會為妳掉壹滴眼淚呢……”冷汗從額頭不斷落下,我猛的甩頭,似乎要甩落所有猶疑壹般。想那麽多幹嘛?決定了就放手去做吧,扭扭捏捏的象什麽男子漢?
  我重重的呼吸幾口,扭開門鎖,推開房門,大步進入屋內。
  “出來罷,我來了!”大廳內難得壹片安靜,難道她正在廂房內綣臥絲被,做著美人春睡?
  這些天,真是苦了她了,不僅食欲全無,連作息時間也完全顛倒。
  希望她,能夠藉著對我的恨重新振作起來吧。我無奈的苦笑,卻在眼光掃到地上的幾縷淡綠色碎布時驟然變色。
  這布料、這顏色,正是我異常熟悉的,藍娉婷的貼身衣物呀!此時,卻零零碎碎的灑落在地上。
  她,出了什麽事了?各種各樣的可能性立刻在我腦海中浮現,任何壹種,都讓我無法承受。我呼吸頓止,什麽事情都拋到了壹邊,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廂房中。
  “老天……”見到屋內的景象後,我頓時如遭雷擊,嘴唇不斷哆嗦著,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現實。
  娉婷,我珍若性命的藍娉婷,正氣若遊絲的倒在地上,烏黑的頭發散落於蒼白的面容,強烈的色彩對比讓我感覺不到她的半分生氣。身著的淡色輕紗,已被人用暴力撕碎,襤褸不堪、衣不蔽體的遮在身上。裸露著的冰肌玉骨,原本雪白無暇的肌膚上,竟觸目驚心的布著幾道鞭痕。即使是在昏迷中,她的身體也在微微痙攣,時時抽搐。
  “這是……怎麽回事?”我神情恍惚的奔了過去,癱軟無力的跪倒在她身旁。
  “娉婷,不要跟我開玩笑……”我小心翼翼的撫上她淡如金紙的玉容,期盼她會睜開慧黠靈動的美眸,向我甜笑,向我哭訴,甚至是痛罵也好。可是,那張美麗無暇的容顏,卻始終沒有絲毫反應。
  “為什麽,為什麽會這樣?誰,是誰幹的……”確認了佳人的慘狀,我頭腦壹陣暈眩,胸口立時震的生疼,似乎正被千軍萬馬碾踏著。
  “我要救妳,我壹定要救活妳……”我扶起她的身子,雙手抵住後心,拼命的把真氣向她輸送過去,口中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著,腦海中只有壹個念頭,她不能死,她絕對不能就這樣死去!心中忽然有了壹個明確的頓悟,如果她真有不測,我壹輩子都將只是個行屍走肉。
  我瘋狂的催運著真氣,娉婷,求求妳醒來吧,只要妳能活過來,叫我做什麽也願意。我只要,妳活著……好長的壹段時間,她終於幽幽醒轉,隨即乏力的半趴在地上,劇烈的咳嗽著。
 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,心頭的大石緩緩落下,柔聲道:“娉婷,妳好些了嗎?”她茫茫然擡頭,眼睛裏好似蒙上了壹層濃霧,明明眼光正對著我,卻給我壹種視而不見的感覺。
  我緩緩握住她的手:“別怕,是我。”“不要過來!”小手被握住的壹剎那,她卻如遇鬼魅,用盡全身力氣甩開了我,搖搖晃晃向門外跑去。
  我飛身上前,緊緊的摟住了她。
  她拼命的拍打著我,單薄的身子顫抖的厲害,低頭狠狠的咬上了我的肩膀。
  忍受著肩上刺骨的疼痛,我壹下壹下撫弄著她的長發:“是我,我是嶽小七,是我,我是嶽小七…”好久好久,當我臂膀上的痛感幾乎已快麻木,她才松口,完全的回過神來,撲入我懷中,象驚弓之鳥般瑟瑟發著抖,哽咽道:“七郎啊!妳終於來了……終於,來了……”我抱起她,將她輕放到了床上,取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,安慰道:“是我,我來了。別怕,放松下來,有我保護妳,會很安全的。來,讓我先給妳療傷,可能會有點疼,妳可要忍住。放心,不會留下傷疤的。”鞭笞之苦,我不是沒有受過:即使是打在皮粗肉厚的臀部上,依然是疼痛難忍,何況是她嬌嫩的肌膚呢?
  可我的娉婷,是堅強的。當冰涼的藥膏滲到鞭痕上時,我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嬌軀上每壹份的顫抖,但她握住了粉拳,咬緊了銀牙,竭力不發出呻吟聲來。——這樣的女人,叫我如何能夠不愛?
  她的身體每瑟縮壹下,我的心房就抽搐壹分,直到心痛不能再承受,我用力的閉上了眼睛,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。
  塗完藥膏後,我澀聲問道:“到底…發生了什麽事?”她又是壹陣戰栗,但在我的安撫下平靜下來,嗚咽著說:“今天下午,他…他又來了……”“他?是誰?”我深呼壹口氣,艱難的問道:“是我師父?”“就是他!他是個魔鬼!”她緊緊抓住我的手臂,似乎要從中汲取所有的安全感。
  我痛苦的握住了拳頭。
  為什麽?為什麽是對我恩情如海的師父?強壓下震蕩不安的心情,我繼續問道:“他…對妳怎樣了?”“他…他又想來羞辱我…可我想…我的心中已經有了妳…我怎麽也不能…讓他再沾到我的身子……”“放松下來,慢點說……”“於是,我不停的反抗他,可我的力氣沒他大…眼看他就要壓倒我了,我決定咬舌自盡…”明知她此時正活生生在我面前,我還是抑制不了狂野的心跳聲。
  “可那時,被他發現了…他很生氣…他拼命的打我…對我破口大罵…七郎,我好怕,我好怕啊!”說到這裏,她的語氣又急促起來。
  我無言的握緊了她的小手,默默的給她支持。
  “然後…他放開了我…我以為他已經離開的時候…他又回來了…拿出壹條皮鞭…狠狠的打我…我受不了…我求他停住…他壹邊大笑…壹邊打的更用力…”“沒事了,現在沒事了……”“七郎,真的好疼啊,我好想妳出現…即使明知妳是騙我的……我也傻傻的想著妳來救我…為什麽妳沒來?為什麽啊…妳說過要保護我的…妳為什麽要那樣騙我,給我希望?”說到這裏,她已是泣不成聲。
  “相信我,我從來都未曾存心欺騙妳。”我趕緊安撫她,隨即吞吞吐吐的問道:“那他……最後……到底有沒有得逞?”雖然絕不會因此而看輕她,但我……實在沒辦法想象她在師父胯下被淫辱的情形,那絕對會是我難以忍受之痛。
  “沒有!如果真讓他玷汙了娉婷的貞潔,娉婷還有臉見妳嗎……”“我不想哭的…就算是昨天…我都沒有哭…可現在看到了妳…我就是忍不住…我真的不想哭的啊…嗚嗚…”她的壹聲聲泣訴,好象壹把利刃壹樣,淩遲切割著我的心。我深深的自責:為什麽我沒能保護她?
  即便去了又能怎樣?當場再次和師父翻臉?甚至和師父動手?且不說我的武功和師父有著天壤之別,就算我能夠和他抗衡,我又如何能對撫養我長大的師父出手?
  但是,連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,我他媽的還算是男人嗎?我捂著頭,譴責著自己的無能。
  娉婷擡起頭,深深的望住了我,蒼白的俏臉上充滿了希冀:“七郎,妳能帶我走,帶我離開這裏嗎?這種夢魘般的日子,我壹天也過不下去了呀…”帶她離開這裏?這不就是要……反出暗夜?
  倒吸壹口涼氣,我幾乎驚得跳了起來。開什麽玩笑,這哪有可能?
  可是,望著她憧憬的眼瞳,我竟遲疑了。
  想想她此刻無比脆弱的心靈,我又怎能忍心給她更重的壹擊?
  何況,相同的事情若再來壹次,我完全無法擔保自己能不能夠承受。想想剛才自己失控的情形,我仍然心有余悸,如果,她沒有醒來,如果,她就這樣去了……“七郎,不要急著拒絕娉婷好嗎?哪怕是給娉婷壹個虛假的希望,娉婷也願為那些微的可能而等下去……”我沈毅的點了點頭:“讓我好好想想,三天之內,壹定會給妳壹個答復。但妳要答應我,這幾天要好好養傷,絕不可想差了念頭。”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縱然萬分不舍,午夜時分壹到,我還是不得不壹步三回頭的離開。好在她的傷勢已經無礙,稍後查房的人也自然會給她更深入的治療。
  渾渾厄厄不知怎麽進的門,我雙腿壹軟,虛脫的癱坐到了地上。
  直到現在,我才有勇氣,把這驚心動魄的事情仔細回想壹遍。
  娉婷,我珍若性命的寶貝,現在竟被人淩虐成這樣!想起她嬌嫩肌膚上的鞭痕,想起她遭受的痛苦,我恨不能以身替代。握緊了鐵拳,我悲憤的捶打著地面。
  師父,妳為何要這樣做呢?
  您不是把她賜給我了嗎?
  可是,那只有區區三個月啊。而今晚,期限便已過去。
  她,終究不是屬於妳的。
  決定她生死的人,是師父。師父想把她賞給誰就賞給誰,想怎麽玩弄她就怎麽玩弄她……不行!得到她之後,我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辦法放手。動了真心又如何,陷入情網又怎樣,我就是不能接受,她會被其他人淫辱的可能。
  不錯,我要讓她完完全全屬於我,我要去求師父,將她徹底的賞賜給我!
  急沖沖走向門口,我卻忽然停下了腳步,因為我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  “對不起,徒兒沒用,愛上了那個女子……”不行,除非我想她死得更快……“師父,徒兒還未玩膩她呢……”明天就要開始修練邪陽功的我,有何理由向他要人?
  “師父……”不行不行,還是不行……怎麽都想不出壹個合理的理由,我心情沮喪得無以復加。
  從來都不知道,自己竟會如此的拿不起放不下,難道說,這就是動了心的後果?無奈,想要斬斷這份情,卻又談何容易?
  天色已經不早,到了必須就寢的時候。想想明天師父還要傳功,或者,我可以從他口中探出為何會那樣做的原因,然後再據此想出辦法?
 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“小七,昨日給妳的邪陽功譜,看得如何了?”師父的臉色仍是壹貫的風輕雲淡,仿佛昨日的事情,根本沒在心中留下壹絲痕跡。
  “徒兒粗略的瀏覽了壹遍。”我竭力保持不動聲色,不讓自己的心情泄露出壹分。
  “妳可有信心?”強壓下心頭向師父質問的沖動,我點頭道:“雖然困難極大,但徒兒絕對有信心將之練成。”“妳認為的困難,主要在哪些方面?”我苦笑:“不怕師父您笑話,要想完全克服情欲的煎熬,徒兒恐怕得好長壹段時間才成……”師父搖了搖頭:“或許,是老夫太過心急了吧。要年紀輕輕的妳去修練邪陽功,也實在是勉為其難。”“師父請萬勿自責,小七並無怨言……”說話的同時,我心中卻升起了壹股深沈的無奈感,從什麽時候起,連我和師父之間,也要開始虛以委蛇了呢?
  “唉……”師父壹聲長嘆,道:“如果不是自青城山壹役後,我暗夜人才雕零,為師的又報仇心切,也不會要妳……”“師父,為暗夜復仇,小七也有壹份責任呀,對死去的總管、護法,小七的感情,並不比您來得淺……”這句話,到是出自真心。
  “妳能這樣想,自是再好不過。”他滿意的笑了笑,又道:“三年之內,妳可有把握完成?”我微微皺眉:“說實話,徒兒並無太大的把握。據小七所知,暗夜向來極少人修練邪陽功,因此徒兒可能完全要靠自己摸索。”“誰說暗夜無人修練?如果不是為師的略有所得,恐怕也不會要求妳也去練……”我渾身壹震,驚駭的望了過去:“師父!您……您也在練邪陽功嗎?”“廢話!”他笑罵:“老夫已經習練邪陽近兩年了,只是妳愚蠢的看不出而已……”原來如此!以前壹些隱隱約約的疑惑,忽然壹下豁然開朗。難怪,師父的膚色會所有改變,難怪,我的娉婷還能保住處子之身……可是,新的疑惑又冒出頭來,既然師父早就開始修習邪陽,那他還經常去騷擾娉婷幹嘛,難道他不怕壹個把持不住,前功盡棄嗎?
  關於邪陽功的某個傳聞,募地從記憶中覺醒——邪陽祭!
  我頓時遍體生寒,幾近喪失了探究下去的勇氣,內心深處不斷的抗拒著,不會的,壹定不會的……幾乎不敢擡頭看向師父,我怕此時臉上的表情會泄露壹切,用自己所能保持的最平靜的語調問道:“那,師父您已經練成了嗎?”師父嘆息道:“邪陽大成,何其不易,老夫用了兩年的時間,也不過是小有所成而已……”“不知師父有何心得?”他不言,反問道:“小七,據妳看來,邪陽功應在什麽年紀修練為佳?”“以徒兒的淺見,應該在二十到三十歲開始為佳吧,因為此時人的陽氣最旺,效果也最為顯著……”師父不斷的搖頭:“處於這個時段的人,欲望太難控制,壹個不慎,恐怕就有功敗垂成之虞。”“那麽,應該在師父這個年齡吧,欲望已經能夠得到很好的控制了……”師父再次擺手:“修練的年齡太大,雖然成功率較高,但陽氣卻嫌不足,效果也會差得太多。”“咦?那難道就沒有適合的年齡不成?”師父冷笑:“當然不可能有。不若玄門正宗那樣循續漸進、中規中矩,我們邪派武功心法,追求的是速成之道。”“速成之道?”“不錯,雖然此法有傷天和,但對逆天而行的我們來說,當然是百無禁忌。”“那這個方法……到底是什麽?”艱難的問出了這句話,我頭壹次感到無比的恐慌,這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噩夢,仿佛被全天下遺棄的恐懼。師父,求求您,千萬,不要是那個答案……多麽希望自己能夠突然失聰,然而從師父口中吐出的字眼卻是那麽的清晰,如同壹把鐵錘敲打著我的心靈,簡直令我失去了呼吸的能力:“邪、陽、祭!”“邪陽祭?那是什麽?”真奇怪,當我以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,居然還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。
  “這門工夫,實際上就是將陽氣轉化為內力的壹種心法。陽氣越旺,效果越高。修習之時,如果能將陽氣燒到極限,壹種幾乎快要超出人體所能負荷的極限,不僅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效,還能夠極大的縮短練功時間。”終於找回了壹點說話的能力,我竟然可以露出壹個笑容,問道:“那如何才能做到呢?”“美女!所以要找壹個絕色的美女,利用她的美色,完全燃燒妳的欲望,將陽氣提升至極點……”“原來如此啊!師父找的那個美女,不知是誰呢?”雖然答案早已呼之欲出,但我還是不死心,只想尋求那萬分之壹的僥幸。
  “除了藍娉婷,還有誰配做我的祭品?”頭腦中“轟”的壹聲,宛如各種炮仗在裏面炸裂,簡直要讓我放聲大叫。我感到自己頓時被血淋淋撕成兩片,壹片墮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,任憑所有負面情緒做著主宰,悲觀、沮喪、絕望、痛苦……另壹片,則似乎從肉體中分離超脫出來,居高臨下的冷眼旁觀著眼前的壹切。
  “呼,師父您真厲害,面對那樣的美女,也能夠保持不動如山。”這話真是從我口中發出的嗎?我不得不佩服自己,還真有演戲的天分。
  “那女人實在太美,所以即使是為師,也有好幾次差點控制不住。”師父苦笑:“原本,是想等到自己大功告成時,再狠狠的操她個幾天幾夜,以作為對自己的獎勵的,沒想到,卻被妳小子拔了頭籌。”“師父,徒兒……”“別再說那些話了,壹個女人嘛,為師到真是無所謂。只要,妳不會對她動真心就行了。”我忽然跪倒:“師父,對不起,徒兒……對那個女人動了真心……”“什麽?”師父故做平靜的聲音,卻掩蓋不住其中的驚愕。
  我伸手做抹眼淚狀:“徒兒不敢欺騙師父,徒兒是真心的想要幹死那個女人!”“臭小子!”師父笑罵,裝做板下臉來:“越來越目無尊長了,竟敢戲弄為師?”不過任何男人壹談到這個話題,都沒辦法嚴肅起來,師父轉眼又問:“對了,那個女人的滋味如何?”我嘿嘿淫笑:“說實在的,也就壹般般了。長得雖然不錯,但床上功夫實在太差,既不願配合,又不懂叫床,簡直和奸屍沒什麽兩樣。媽的分明是個婊子嘛,還裝得象個聖女壹樣。”“是這樣嗎?小七妳還是功力為夠,任何貞潔烈女,到了為師手中,不壹樣會變成淫娃蕩婦?等妳我師徒二人邪陽大成後,再好好調教她壹番,讓她成為暗夜最出色的婊子……”“真是期待呀!到時再把她的淫蕩樣子訴諸武林,看白道中人還有何臉面?”停了壹下,我試探的問:“對了師父,徒兒有壹個不情之請,可否將藍娉婷轉讓給小七,作為小七的祭呢?千萬別怪徒兒得寸進尺,徒兒只是想早日功成,好給死去的長輩們報仇……”“小七,莫怪為師自私,只是現在年紀輕輕的妳,尚未達到能夠完全控制自己欲望的地步。須知欲速則不達,妳還是要先從基本練起,等達到壹定境界後,再拿壹樓的婊子開刀吧。”“可是……小七真的很有信心……”此事太過重要,為了娉婷,即使這個要求太過無禮,我也必須要爭下去,絕對不能放棄。
  “有信心是好的,但若自信過度就會變成自大。妳可要小心了。”“師父,請相信小七壹次吧……”“住口!”師父忽然變色:“以前教妳的,都忘到哪去了?心浮氣躁,好高騖遠,這都是殺手的大忌!”真的……沒希望了嗎?為免師父懷疑,我無奈的改口:“小七知錯,請師父原諒。為了給暗夜血恥,徒兒太沖動了……”“師父明白妳的心情,此事就此作罷。好了別扯遠了,為師現在就將邪陽功的行氣口訣和心得傳授給妳……”
 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師父傳授完口訣之後,我只覺渾身脫力,好象壹下子蒼老了十多歲。
  在師父面前偽裝自己,天下可能再無比這更辛苦的事了,壹是因為,潛意識裏,沒有人願意欺騙自己最敬愛的長輩。二來,若想成功的瞞過師傅,必須要繃緊所有的神經才行。三來,對藍娉婷的關心,也同時耗費了我太多的精力……娉婷……我清楚的聽見,自己的心,正在為她深深的哭泣。
  關於邪陽祭,師父說的,其實我早已知道,而師父沒有說出來的,我也從死去的龍護法口中有過聽聞。那,才是最關鍵的部分……利用美女的刺激來提升陽氣,理論上當然沒錯。然而,欲望壹旦被點燃,面對美色在前,想要控制住自己,卻又談何容易?隨著修練的深入,欲望越來越強,卻偏偏不能發泄,所以,修練者的心,會變得越來越殘忍,越來越陰狠。他會想盡所有的手段,來折磨面前的美女,從她的痛苦之中,稍稍得到壹絲變態的滿足。
  渡過這壹關後,壹旦邪陽大成,積壓了多年的欲火完全噴發,如同大水決堤壹般,絕非任何女人可以承受。那已經不僅僅是人的欲望,而是在多年忍耐煎熬下被逼出的獸欲。在漫無止境的需索之下,被選中的美女脫陰而亡,已是好的結局,嚴重的,身上甚至找不出壹片完整的皮膚。
  這,就是邪陽大成後的第壹個犧牲品——是以謂之邪陽祭。
  我終於知道,為什麽每當提起師父之名時,娉婷的畏懼,會是如此之深。
  師父用來折磨她的手法,絕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,那不僅僅是她的噩夢,更會讓我心碎。
  這次,是被鞭打幾近死亡。下次,又會是什麽?無論如何,那只會更重,不會減輕。即使娉婷能熬過這壹關,也逃脫不了成為祭品的最終命運。
  我,該怎麽辦?
  眼前的出路只有兩條,壹是放任事情不管,任憑她遭受師父的摧殘,要麽她不堪忍受而自盡,要麽被師父淫虐至死,而我,從此天涯海角,孤身飄零,尋覓那再也不復存在的芳蹤,那卻永遠彌補不了心中的殘缺……“不!”我狂嘶,哪怕只是想象,心,都痛得無法忍受。
  或許,我,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堅強……那麽,只有選擇第二條路了。反出給我溫暖,賜我生命的…家,背叛我視做親生父親的師父,背叛壹大幫和我壹起長大的兄弟,讓自己壹生背負上“忘恩負義”的沈重枷鎖。
  我猛的搖頭:“不,我怎麽能那樣做………”壹顆心被切割成了兩半,壹邊是師父和暗夜,壹邊是娉婷,兩邊我都不想也不能舍棄,兩邊我都想要啊…恍如壹抹幽魂,我無意識的遊蕩在黃泉莊內,連自己什麽時候走進龍大的房間都不知道。
  “小七,怎麽有空過來?”剛剛結束壹日的練功,龍大正在房間內端詳比劃著手上的青蚨鏢。
  “無聊,想女人,所以過來了。”龍大笑斥:“妳奶奶的,在逍遙居沒操夠女人啊,來我這裏幹嘛?終於決定要和我交換妳手中的美女了嗎?”“去妳的!整日呆在山上,無聊的連鳥兒都出來了,我昨晚做夢,什麽時候才能上得了武林四大絕色呢?”聞得四大絕色之名,龍大立時流出了口水:“媽的,四大絕色,只要能讓我操上壹個,這輩子都可以無憾了。”我順勢感嘆道:“如果能把武當玉女林冰瀅抓來暗夜,那該多好啊!”“哇!如果林冰瀅真的來了暗夜,我每天把她操上十遍也不嫌多!”我佯不在意的問:“如果說,秦三求妳把林冰瀅讓給他呢?妳會舍得嗎?”秦三也是和我們壹起長大的兄弟,他對林冰瀅的迷戀,讓所有人都自探弗如,甘拜下風。
  龍大聞言回答道:“去他媽的狗屁秦三!美女面前,兄弟也得靠邊站!尤其是那種級數的美女,不和弟兄們壹起操她個死去活來,怎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?”“妳還真沒兄弟義氣吶!我嶽小七真是苦命,居然認識了妳這個人面獸心的家夥…”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”強顏歡笑的和龍大說完話,我回到了自己房中,沈痛而又解脫的吐出壹口長氣,心中,隱隱約約已經做了壹個決定。
  壹邊是發誓用生命扞衛的暗夜,壹邊卻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娉婷,徘徊在秤桿的兩端,我……永遠不可能分身成兩個人,保持著那脆弱的平衡。
  我必須要做壹個取舍。
  暗夜給了我生命,讓我在幼小時免於死去。
  然而娉婷,卻讓我貧瘠的生命充滿了色彩。
  曾幾何時,自己仿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,沒有目標,沒有理想,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義,只是單純的為了活命而活著,除了殺人、發泄,再無它物。
  是認識她之後,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笑、可以悲、可以憐、可以愛……牽掛壹個人的感覺是如此之好,我頭壹次知道自己也有著七情六欲,頭壹次知道自己……原來可以活的象個人。
  品嘗過了擁有的甜蜜,我再無可能承受失去的痛苦。
  暗夜沒了我,不會有太大的影響,仍然可以很好的繼續下去。
  而娉婷沒了我,下場卻會淒慘無比。有些事情,是沒有僥幸的,壹旦發生,就連悔恨的余地都不會有。失去她的後果,根本是我所不能負荷的。哪怕拼了我的命,我也要保護她。
  抹幹眼角的淚痕,恩情和愛情,我決定選擇後者。
  哪怕是從此日夜遭受良心的審判,哪怕從此是活在暗夜無窮無盡追殺的恐懼中,我也沒辦法再回頭。沒了娉婷,就算能夠茍活於世,那還有什麽意義呢?
  何況,和暗夜的關系,我真的斷得了嗎?就算和眾人反目,我仍然可以在暗中關註情況,必要時也能出手相助,盡自己的壹份力量贖減罪孽。
  就容我……自私壹次吧!
  在這壹刻,我,只是個墮入情網的男人。
  為的是,自己心愛的女人。
  我,要反出暗夜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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